风起北方
我生于1982年,出生川北南充一个小山村,爸爸是乡村教师,母亲工作在兽防站。听他们说,那时候乡下的生活,贫瘠而恬静。到我16岁那年,我们全家已经搬到市里,父亲用了16年的时间,实现了他个人的胜利,完成了一个乡村教师到县级高中老师的华丽蜕变。对我而言,这场胜利最大的好处是能坐上当时市里唯一一趟2路汽车,年少的我感觉很自豪,一心想着乡下娃变成了城里人。
转眼到了2001年,那是网络经济方兴未艾的一年,当年尼葛洛庞帝把他的《数字化生存》带到国内,而当时他身边的小小翻译张朝阳已经在中国建立了他的搜狐帝国,并在纳斯达克上市,他成了第一个网络时代的数字英雄。也是这一年,我闯过了高考的独木桥,考取了空军的最高技术学府,我穿上了梦寐以求的“空军蓝”,为了致敬我心中的英雄,我果断填报了网络工程。
躬身入局
乡村医院简单的包扎,完全不能消除三颗断牙的钻心疼痛。心烦意乱中掏出耳机,里面播放的恰好是罗振宇的2020跨年演讲“时间的朋友”。今年的主题是“我辈”。罗胖子用他一贯聪明略显狡黠的声音,解释什么是我,什么是我辈。他用一句话概括:我辈中人,躬身入局。我忘了,是不是在曾国藩的书上见过这句。作为一个罗胖的死忠粉,我更希望是他的原创金句。这一刻我甚至想起了曾文正公鄱阳湖兵败欲投湖自尽,也想起他后来给咸丰皇帝上书“屡败屡战”,罗胖这一句“躬身入局”,道尽了世事苍凉。
而摆在我这个新晋的热柯觉乡扶贫队长面前的,似乎是也是一场“鄱阳湖兵败”,是灰溜溜的告病回单位?还是“屡败屡战”、“躬身入局”?——To be or not to be,that's a question 。
牙医老婆
在成都下飞机的第一时间,收到单位领导的慰问电话。他很焦虑,说局长在省政府开会,完了马上要到医院看我,他问我在那家医院?我说在某某口腔诊所,领导犹豫了半秒中,是个小诊所?我说谢谢领导,那是我老婆的小诊所。
我老婆和我在同一所高中读书。她来自一个贫穷的城中村,父亲是老实巴交的农民。我老丈人据说祖上是地主家庭,后来为当“中农”,散尽家财,到他这一辈,终其一生都活在他村子里,几十年过去,成了村上出名的老好人。观其一生,他的幸福主要来自两个地方,一是熬了半辈子等到城中村改造,赔给他几套房子,让他衣食无忧;二是他养了一双儿女,读书都很努力,是村里少有的研究生姐弟,这足以让他光耀门楣。这姐弟俩的好成绩成了村里的一个传奇,尤其是姐姐,她后来从吉林大学本科毕业后,考入华西口腔攻读硕士。不要说小乡村,就是在我们的小县城,都是凤毛麟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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