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冠肺炎疫情以来,一部部纪录片把人们的记忆带回年初那段有悲伤、有希望的日子。在众多的与疫情相关的纪录片当中,《金银潭实拍80天》似乎并不算非常起眼,但是,作为国内唯一一部在疫情最严重时期进入武汉金银潭医院红区(隔离区)拍摄的纪录片,这部片子非常值得一看。 “红区”跟拍,生与死的距离 自疫情开始,全国的媒体都在对此进行跟踪报道。2月24日,国家广电总局网络司就发文将组织一批制作平台创作战“疫”题材网络纪录片,并号召发挥大众参与优势开展全民纪录。2月25日,国家广电总局宣传司又再次跟进,要求国内各大广播电视机构推出短纪录片、微视频,以此记录战“疫”行动。 在这场疫情当中,一个医院的名字,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当中。金银潭医院是武汉市最大的传染病专科医院,在疫情期间,收治新冠肺炎患者最早、最多、最重。 影片以五名患者的故事为主线,真实地记录了疫情期间的武汉。 敖慕麟曾经是凤凰卫视新闻出境记者。由于和父母聚少离多,2019年,他从香港回到了武汉。在武汉封城期间,作为连线记者,敖慕麟需要向大众介绍武汉的情况。但是在采访期间,“除了狗,我全家都被感染了”。 李超是一名出租车司机,疫情期间,他不慎感染,连带传染给了爸爸妈妈和奶奶,一家六口被分散到雷神山、东西湖医院、金银潭医院救治,妻子女儿则到社区隔离点隔离。治疗期间,李超仅仅可以和父亲通过视频连线保持联络,对于其他家人的情况完全不知。当李超表示想要一家人尽快团聚时,他不知道此刻的母亲和奶奶已经相继离世。而情况较为乐观的父亲,也在数日后病情恶化病故。 王枫姣是武汉市第三医院急诊科的护士,疫情之初,许多武汉的医护人员被感染,她是其中之一。但与其他人不同的是,王枫姣是一个临产的二胎妈妈,在生产过后不到24小时,她被确诊感染新冠,随后病情急速恶化。在被送往金银潭的救护车上,她跟丈夫说,“我好想活下来。” 这部片子不仅记录了当时武汉疫情的严重与变化,还记录了医患共同直面新冠肺炎的画面,与传统的纪录片不同,它并没有那么冰冷且不动声色,而是有血有肉、有泪,还有希望。 应该用怎样的方式来记录这场灾难? 随着疫情的好转,很多疫情相关题材的影视作品陆续出现在网上。其中,《最美逆行者》播出后,多数观众不买账。也有网友表示,拒绝美化记忆,拒绝用典型的故事代替真实的人生。于是,“究竟应该怎样记录这场灾难?”这一问题引发了笔者的思考。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,这场疫情就是灾难,在这场灾难当中,有人失去了亲人朋友,有人破碎了事业梦想,它所带来的连锁反应不仅仅是社会停摆那样简单,因此,用过度的趣化改编来记录这场灾难,无异于对在这场疫情里面努力抗争的人们、悲痛的人们以及逝去的生命的不尊重。 对于疫情的诸多道听途说,或惊心动魄,或平淡无奇,都不如客观看到的故事来得震撼,让人记忆深刻。 此外,那些抗疫剧里面的英雄,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,如果可以,他们也想过着普通的生活,而不是在这一场灾难当中甘冒风险甚至献出自己的生命。这一点,《在一起》中作了很好的处理,充满绝望想从医院里跑回家的护士、满腹委屈几度辞职的社区工作者,都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,在灾难面前,谁不想活下来呢?某些抗疫剧的过度美化与冠冕堂皇,很容易让人把那些人的牺牲当作一种理所当然。 笔者认为,记录这场灾难,除了客观地还原刻画宏观的场面,展现带着血和泪的故事,还要从细节处捕捉真实的人性,让人看到伴着勇气和恐惧的内心矛盾焦灼,更要在灾难之后强化未来和希望,拿出铭记过去但不执迷痛苦的心态。 纪录片的艺术,做有温度的纪录片 真实自有万钧之力,它给人贴着皮肉、连着骨血的共鸣,因此,每一帧画面,每一句表达,都带着生命的温度。 在《金银潭实拍80天》里,患者的挣扎求生、生命的流逝、奇迹的生还,这一幕幕都让人动容。李超在疫情之后,失去了双亲祖母;肖军照料父亲,最终仍无法留住亲人离去的脚步,他们是武汉很多家庭的写照,面对生离死别无力回天,幸福美满成茕茕孑立。敖慕麟父亲去世,他最终艰难决定捐献遗体;彭博数次辗转生死边缘,奇迹般得以生还再聚天伦,他们是希望的化身,无论境遇如何,生者此生惜福,过好每一天。 长河无声奔去,唯爱与信念永存。深入红区的观察和记录,直面那场水深火热的恶仗,描摹了人性闪光的故事,传递了守望相助的深情,也期冀了山河无恙的明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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